曾經的牧師，如今的精美手工家具制作師

（左）查理和約翰（右）在他們的家具店

從早上到傍晚，從周一到周六， Charlie Sweitzer一直都在靠近住所的位于西約翰街的店鋪里面工作。他已經78或者77歲了……對，78歲。

今天早上，他正準備開始制作一個木制搖椅。它獨特的背部設計由四個曲板鳥瞰楓木組成。木材的名稱來自其成千上萬個微小、螺旋的眼睛，這個畫面使這種楓木的表面看起來像一幅一幅丘陵景觀的地圖。查理對制作這個椅子感到很緊張，因為這位住在馬頓市鄉下的客戶是一位查理非常欽佩的工匠。

“他是一個非常棒的木工藝術家,所以我很猶豫。”

早在約2005年，查理和他的兒子約翰就創立了Sweitzer & Sweitzer家具店。他們出售手工制作的家具，其靈感來自于夏克教派，這個教派屬于1774年從英國移民到美國的新教派的一支。

夏克教派不喜歡裝飾自己的家具。實用被視為對上帝的最高崇拜。雖然Sweitzer的家具要耗費幾周的勞動,但是他們創造出來的東西寬敞、干凈并且實用——查理稱之為“實在”。

“組裝好以后你就可以看到它到底怎么樣了，”他說。

一個有著寬大的手掌、濃密胡子的高高瘦瘦的男人查理，來制作椅子遲到了。他在麥金利基金會當牧師超過20年時間。1996年退休，他覺得自己的工作缺乏一種實在感、結果感。就是那時候他開始制作起椅子。

這開始于一個禮物。查理那時還在麥金利基金會，在他的生日——誰知道哪一年生日?——約翰給送他一本《夏克式家具》（注：Shaker Furniture 夏克式家具風格是基督復臨歸一會（亦稱為夏克教派）信眾們所創造的一種獨特風格，并且因其革新的木工技術、品質良好、質樸且耐用受到廣大的歡迎。）那個時候約翰已經開始制作家具。查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兒子送給他這本書，但他對工作不太滿意，所以他決定試一試做椅子。

他買了工具，參加在密歇根州和英格蘭的講習班。兒子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這本書成為查理的新圣經。由于Sweitzer & Sweitzer是家族生意，人們會認為是父親將工藝傳授給兒子的。

“他們錯了，”查理說。

在查理第一次嘗試制作椅子時,他鉆孔的角度不正確。

“那么這個什么都做不成了，除了把它砍了燒掉。”

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查理從他兒子那里學到了工藝經驗:耐心和對細節的執著。

“他對家具很了解，”查理說。

現在Sweitzers的店鋪包括三個房間，兩個工作室,一個儲藏室，以及一個閣樓,閣樓里面堆滿了未加工的木材：白橡木、楓木、櫻桃木、山核木和胡桃木。這就是商店的聲音：木槌敲擊椅子把手的聲音，鋒利的金屬鉆鋸在給桌子打眼的聲音，還有一個播放著Chatham Baroque合奏或阿根廷吉他手Gustavo Santaolalla的老音響的聲音。商店里布滿灰塵的空氣讓人的嗓子干燥不已,但也有正在切割的木頭的清香，鑿刻掉落滿地的木屑。入口上方偏左掛著一個木牌:SWEITZER & SWEITZER。

除了鳥眼楓的靠背，查理的搖椅將用櫻桃木制作支柱、腿、扶手、搖晃裝置和肩部曲軸,頂部橫木可以掛衣服。

櫻桃木不像胡桃木、橡木那樣堅固，但是正是它在硬度方面的不足造就了它的優雅。它的淺色身軀上有非常漂亮的曲紋。隨著木材的氧化形成深玫瑰色的光澤。

現在為止查理已經制作了幾百個椅子，一直以來他制作的每個椅子都要達到自己的滿意。為了讓這個椅子在結合點恰到好處的緊密、干凈，查理為椅子選好了靠背木條和立柱，以讓椅子的紋路更加優雅。

今天早上，在搖臂前腿上鉆孔之后，查理用鉛筆為后腿做好標記提示榫眼打在哪里——打上矩形的鉆孔來為楓板條做支撐，楓木板條要像梯子的踏板一樣放在兩個支柱中間。

做椅子讓人頭疼的地方在于其部件要以各種不同的角度結合。有些角度是直的，有些是15度，其他的10度，不，讓我們看看…8度！查理都是用手來測量，這是種老辦法。

當查理開始做椅子時，約翰擔心與父親共用工作室可能不行了。他知道查理不滿意自己的工作,約翰不希望父親的不快影響了商店。但查理很快上手了。

“實際上我們能夠很好的相處，”查理說,在店鋪很忙的時候他樂意讓他兒子的工作優先于自己的。“但是我很清楚，作為合同工，我離開這家店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我死了以后。”

說完他大笑起來。

查理拿出兩條靠背板。每組四個楓板條，牢牢地固定在框架上以讓他們彎曲到可以安裝。他仔細地檢查每組板條。不僅要考慮每個板條的紋路和木眼的數量，還要考慮到這四組板條的自然形態彼此如何相互融合。

“我不知道，”查理那Santaolalla式的憂郁恰蘭戈喃喃自語的聲音在空氣中縈繞。“我想我會選擇這一套。”

查理確實無法解釋為什么做這個選擇。最后，他只是憑著直覺選擇。接下來,查理給板條拋光，首先用砂紙打磨機，然后用手工打磨。最后細節的拋光在黑暗中就可以完成，因為在這個階段，查理可以通過手指感覺到任何粗糙的地方，而不用眼睛。他測量一下板條的角度,在一塊藍色提示條上寫下“18度”，接著進行他的下一個步驟。

“我不相信我的記憶，”他說，在為每個椅子的后腿打上四個矩形孔之前，他又檢查了記錄過程的文件。

查理打榫眼用的機器是由威斯康辛州一個有趣的老木工制作的，“他每次只做一個這樣的機器。”

榫槽機打出來的榫眼是圓形的，所以查理需要用手工將尾部做成方形。他從從塞滿了工具的抽屜里拿出一套鑿子。他最喜歡像魚尾一樣的日本式的鑿子。在查理打榫眼的時候鑿子發出嘎吱嘎吱的沉悶聲音。

然后發生了一些事情。盡管椅子腿用夾鉗固定在桌子邊，其中一個椅子腿在查理打榫眼的時候移動了。其中一個榫眼的邊緣變得有一點方形。查理很不高興。

“這作品可能會作廢。但是我們會試試。”

查理過去沒有那么挑剔。由于每天都與兒子一起工作，約翰幫助父親糾正錯誤，使得查理變成了一個完美主義者，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。他自己很驚訝。他曾經認為自己太老了，沒辦法去學習新東西。

“好了，現在我們要組裝這些小東西了”他對自己說。

將靠背板條插入支柱的過程是一個反復嘗試的過程。最終查理依著榫線將榫眼順利插進去。

“成功了嗎?”兒子問道。

查理一次又一次打磨板條， 耐心地地試圖將其插進縫口，希望它們能完美的緊密結合在一起。

“我覺得我能搞定，”查理說，再次打磨、吹掉灰塵、組裝。

“我們要祈禱嗎？”曾經的牧師問道。

它們結合的很好。

這并不是查理工作的黃金年齡；這個時候的查理健忘而笨拙。他有時忘記他他的工具放在哪里了；當他們空閑的時候他的雙手微微顫抖。他的身體不允許他舉起重物了。他不得不減少和約翰共同參與制作藝術品。然而查理認為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優待。

“我走10碼路程去上班。我和約翰一周至少工作五天。”查理露出溫暖的微笑。“他很善良。我很幸運。”

在商店里墻上掛著一幅裝裱的托馬斯·默頓的名言，他是美國的一個神秘主義者和特拉普派僧人。“要像天使要坐在它上面一樣而去制作一個椅子。”

從查理開始制作他的搖椅已經兩周時間了。椅子的主體在Sweitzer商店進行組裝。剩下的過程將包括，添加一個黃麻纖維的座墊，并交織編入綠色和橘紅色的夏克風格棉布。因為查理希望讓這個椅子別具一格，他將分六層完成，而不是通常的三層或四層。

“結果不錯，”查理邊說邊仔細看著他的作品：一個經典的、未來的傳家寶。他微微一笑。

“我想我對它很滿意。”

（翻譯：高單單  VIA：news-gazette.com）